夕别
久别回乡,父如孩童,欣喜形现,回归生养他的土地,听着乡音,共忆童年,把生命中最后一段家的味道,带于天堂!
为这次回乡,一家人纠结难定,父亲的身体状况是最大的心结,我们虽然一直遮掩着没告诉父亲真实病症,癌症!但憨厚的父亲早已心知,没提问过半句,默默承受躯体和精神的摧残。同时心知这是父亲人生最后一次远行和心愿,备好药带上所有可能用上的物品,忐忑出行。
车寻觅着驶入父亲模糊记忆中的小村庄,几经周折打听终于确定了唯一在世,父长辈:姥姥家。车停轻扶出车,绝症已折磨父亲近3月,干柴身形,肤黄皮皱,曾经的伟岸,变成蹒跚移步的“残人”,唯有小心,腹中有插管导出连有液袋,需要倍加“呵护”。一妇人扶着位头发疏白,双目失眠的老人,从大门迎出,搀坐于门前空凳,寻觅呼唤:侄儿回来了?。搀父近前,老人用枯瘦的双手与父紧紧握着,父弯身贴耳,回应到:回来了,回来了!。老人顺势将手抚摸父亲的脸,慢而细致的感触着,微颤的说到:孩子你瘦了。父回应:我就瘦点,身体挺好。话语即出,老人和父亲同时从眼角流出了难言的泪水,在场的我们也触心泪润,一边是久盼儿归的母爱,一边是疼母难表的谎言,彼此心照不宣。老人忆述着父儿时趣事,父亲附和着当时的顽皮,共同回味艰辛岁月中那点幸福的影子。午饭吃上了家乡手工汤圆,其实父亲已经进食甚少,腹中的那些“机构”已被病魔完全摧毁,但还是勉强的吃了三个汤圆,久违的家乡味!下午屋前的空地更热闹了,闻讯赶来的家乡人前前后后的来与父亲问候叙说,是的一别三十多年儿时玩伴现都已欲古稀,长者大多都已仙去,积攒了几十年的回味在久别相聚的时刻倾泄而出,看着父亲接连不断的回应众人的问候和叙说,心酸难表,我知道父亲一直强忍着身体的不适,微笑示众,想阻止但又不忍阻止父亲久逢的喜悦。纠心的事情最后还是发生了,劳累一天的父亲卧于床非常虚脱,豆粒大的汗珠从枯瘦的脸颊溢出,外引袋导管中流着暗黑的血液,这是不好的迹向。本打算多呆一天,看此情景,一家人决定连夜回家,与亲人不舍的话别,车行驶在漆黑的夜里,勿忙结束了这次回乡的旅程。
二月后,父亲含笑离开了我们,得知失明的老人也离开了这个世界,祈祷天堂的您们永远健康快乐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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